這里沒人懂得這些名堂,只見他嘴皮大風卷紙片般亂動,又聽他說出的話,音韻鏗鏘意思古奧,都以為是說神話鬼話呢。
如今,景爺與第三任景奶住在二郎山根這座小院里,提起往事,所有的苦難,經過了歲月的風吹雨打,就像一張張發黃的舊照片,籠罩著一層歷史的煙云和滄海桑田的凄美。會唱花兒的人叫花兒愛好者,唱得好的,叫花兒歌手,唱得好,且懂得花兒真髓的,便是花兒藝術家。景爺便是這樣一位花兒藝術家。在血水里闖蕩過,在鹽水里沐浴過,在堿水里浸泡過,在風里火里磨煉過,似乎這是一個藝術家的宿命。
與景爺景奶依依作別時,岷山大地已是沉沉黑夜。抬頭遠望,月隱空宇,星疏河漢,二郎山虎踞龍盤,當頭眈視,稍遠處,洮河滔滔喧鬧,疊藏河聲聲斷斷,好似那,或狂狷,或優柔的花兒旋律,在向無盡的遠方洇濡渲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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