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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6:30,何亞蘭出門后就準時在村頭的那個墻角處集結本村的10多名學生,然后沿著羊腸小道去迎接清晨校園的第一縷曙光。
何亞蘭,47歲,武山縣溫泉鄉盤坡小學教師。從1984年任教開始,她在大山深處的學校已經堅守了近30個年頭。
盤坡小學新校舍坐落在離何亞蘭家3公里一個偏僻的山溝岔里,四面丘壑環繞,一泓清溪順流而下。校園里收拾得十分干凈,小花園、閱報欄、垃圾桶、自來水壓井、衛星接收器等設施構成了一幅和諧的畫面。鮮艷的國旗在嶄新的校園上空迎風飄揚,使這個僻靜的小山溝充滿了靈性和希望。
正是在這里,何亞蘭以一位教師和一種職業、一位校長和一所學校、一個女人和一個家庭的三重身份演繹了一曲曲感人至深的育人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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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畢業時抱著她失聲痛哭:“老師,我舍不得離開您。”
盤坡小學是一所農村完全小學,有7個教學班119名學生,7名教師,學校服務方圓 2.5公里的盤坡、杜溝兩個行政村。
如果說愛自己的孩子是一種本能,那么對學生的真心關愛則成了何亞蘭難以割舍、堅貞不渝的情結。冬天她會早早到教室給學生生好火,夏天中午給教室灑水降溫。
何亞蘭說:“農村孩子大多條件艱苦,我平時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善待每一位學生,經常給孩子們縫扣子、洗臉,讓他們覺得媽媽就在身邊。”
早上第一節課,一名一年級的小男生突然拉肚子拉到褲子里了,何亞蘭立馬拿著衛生紙到廁所給他擦洗。出來后,她笑著說,這是常事,習慣了。
有一次,學校參加學區組織的統考,考點設在溫泉中心學校。正巧那天下著濛濛細雨,何亞蘭帶著十幾名二年級的小學生沿著泥濘的山路去參加考試。當她看到一個女學生走得很吃力時,就背起她,這時她兒子也在身后,哭著、喊著讓媽媽背,看著自己的孩子哭得那么傷心,她的確很心疼,但還是鼓勵兒子說:“你是男子漢,應當勇敢,先照顧女同學才對呀。”當她把那個小女孩從山下一直背到山頂時,汗流浹背,累得喘不過氣來。
有一年,她所帶班級的一名學生因母親去世想輟學。學生不想上學了,她就親自去家里安慰學生:“雖然媽媽離開了你,但我可以像母親一樣對你,越是困難就更要上學。你在學習和生活上需要什么,我幫你。”在她的勸說下,那名學生返校了。幾年來,何亞蘭對那名學生像親生子女一般,六年級畢業時,孩子抱著她失聲痛哭:“老師,我舍不得離開您!”
來學校的人說:“偏僻的山區竟有這么漂亮的學校!”
1998年,何亞蘭從天水師范學校畢業后,當時溫泉中心小學的校長讓她進中心學校,她卻婉言謝絕了,“盤坡小學的學生一個個轉出,家長們多心痛。我是本村人,去那里更合適,別再讓鄉親們為孩子上學的事發愁了。”
當她進入學校看到十分惡劣的環境時,不禁流淚了,當晚徹夜未眠;但當第二天走進教室看著一群天真的孩子用求知的眼光看著自己時,她又渾身一下子來勁了。
教師沒有宿舍,學生無桌椅,有的學生整天站著聽課,她就從自家拿來了僅有的兩把椅子,讓給了學生,而自己辦公是以露天為屋頂,雙膝為桌,一塊石頭為凳。到雨季天氣,家里到學校的羊腸小道邊野草叢生,走到學校褲腿上總是濕漉漉的,冬季學校也無取暖設備,因長期坐石塊,被雨水淋濕,她的雙腿落下了關節炎。
2001年,學區任命何亞蘭為盤坡小學校長。她上任后首先想到的是改變學校的辦學條件,設法為學生購置課桌,自己拿出2000元,并向其他兩名教師各借了500元錢,為學校接通了照明電。
2002年,學校要修建圍墻,因為學校沒有資金,只能動員學生家長投工。墻基要砌在農戶的地里,她去做幾個農戶的工作,沒想到,一進農戶家門,迎頭就挨了一頓罵,甚至被推出門外。其中有一個家長找到學校,手拿木棒威脅她,那農戶的妻子指著何亞蘭說:“你把墻基砌在我家地邊,我就撕爛你的臉。”
回到家,她委屈極了,淚水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她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丈夫,丈夫安慰她說:“只能怨我們村上的人受的教育少,文化落后,越是這樣你越應該堅強。”
丈夫的話讓她堅定了信心。于是繼續上門給村民講道理,不知跑了多少路,磨破了多少次嘴皮,她強烈的事業心感化了村民,圍墻砌起來了,家長還投工修建了一間教師宿舍。為了修宿舍,她帶領教師從二十多里外的地方用肩扛木椽,自己的丈夫義務投工,自己天天和大家一起干活,泥土沾滿了身。由于長期勞累,她多次暈倒,有時打完吊針又立刻回到學校給學生上課。
看著學生從原來的40多人增加到150多人,教室顯得更緊張,僅有的幾間教室還是危房。為此她跑學區和縣教育局,爭取項目新建校舍,終于在2009年10月,師生搬進了寬敞漂亮的新校舍。新校建成后,她每學期積攢資金用于搞綠化和美化,她的學生做市政工程,被她的精神所打動,給學校捐了一副新籃球架。
經過幾年努力,如今的盤坡小學辦學條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來學校的人無不贊嘆道:“沒想到偏僻的山區竟有這么漂亮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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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區校長說:“她很要強,是個追求完美的人,把學校各方面工作都做得很精細。”
“盤坡小學從規模和基礎上說不具備什么優勢,但何亞蘭很要強,是個追求完美的人,把學校各方面工作都做得很精細。近些年在創建德育、教育質量、環境育人、安全衛生四星級校活動方面想了很多辦法,是我們鄉里大家都很滿意的山村品牌小學。”溫泉學區校長林應元說。
如今,在何亞蘭的帶領下,盤坡學校以創建“溫馨校園、溫馨班級”為載體,突出特色開展衛生先進、文明班集體評比,舉辦趣味體育比賽、慶祝“六一”文藝表演、主題班隊會、國旗下演講等活動, 安裝了校園廣播,開展尊重、誠信、感恩教育活動,周四下午開放圖書室,保證師生每天體育鍛煉一小時。要求每個教師上公開課,從備課、課堂教學、兩操、輔導、作業批改、教學成績、教學效果、學困生轉化等方面都有一套完善的考核制度,兌現獎罰。
盤坡小學的學生畢業后上初中都要去溫泉九年制學校,那所學校的校長李新榮告訴記者:“盤坡學校畢業的學生懂禮貌,肯吃苦,衛生習慣很好,學習潛力大,后勁足,大多數都能考上普通高中。”
兒子寫作文說:“媽媽,我真羨慕你的學生。”
何亞蘭從武山縣楊河鄉嫁到了溫泉的盤坡村,丈夫還是農民,且身患多種疾病,但她總是丟不下工作去照顧丈夫。
有一次,她陪丈夫去醫院治病,醫生說需要住院治療,于是她匆匆辦了住院手續后,給親戚打電話替她照顧丈夫。在她離開醫院時,大夫用無法理解的眼神看了看她。
丈夫每次病情發作,都是鄰居照料,她只能打電話安慰。為此遭受到很多人的冷言冷語,公婆也多次抱怨:“自家的事再大,你都能過得去,別人家孩子的事再小也忘不了。”但丈夫很理解她,也很支持她的工作。
何亞蘭在兒子的作文中看到過這樣一句話:“媽媽,你給予別人的愛很多,而我和爸爸得到的卻很少,我真羨慕你的學生。”
每當想起這些,何亞蘭心里都充滿了愧疚。
但一封學生寫給她的信讓她堅定了自己做一名教師的心:“何老師,今天我能邁入大學的門檻,第一個感激的人就是你。我從你的身上懂得了什么是愛,明白了拼搏的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