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編的話:
街亭失守,北伐失敗。情報泄露,燭龍暗藏!諜者驚心博弈,幕后何人布局?歷史+懸疑+諜戰,“三國版諜中諜”正在央視電視劇頻道(CCTV-8)熱播。該劇講述了在英雄輩出的三國年代,一群不被亂世聚焦的小人物在秘密情報線上生死角逐,譜寫出的一段傳奇故事。借此大家正在關注三國故事的時候,天水在線推出溫建平于2017年夏天寫作的《風雨曹操堡》文章,讓大家再次領略發生在天水的三國文化。
三國時期,天水是蜀魏爭奪的戰略要地,六出祁山、痛失街亭、智收姜維、木門伏擊、空城退兵、九伐中原等戰例都發生在這里。三國文化是蜀漢諸葛亮、姜維北伐曹魏在天水留下的歷史文化痕跡,主要有街亭、祁山、天水關、鐵籠山、木門道等。
風雨曹操堡
溫建平
(曹操堡全景 天水在線2017年6月27日航拍)
(曹操堡上的麥田 天水在線2017年6月27日攝)
(點將臺 天水在線2017年6月27日攝)
這個夏日的烈比往年炎熱,本來需要正常澆灌的麥子在火辣的陽光炙烤下,提前進入了成熟期。曹操堡(位于秦州區皂郊鎮,離天水市區不到十公里的路程)所在的山梁由于地勢較高,氣溫相對較低,滿山的麥子抵御了烈日的暴曬,長勢喜人,在農夫的快鐮下,打捆成垛,與城堡一起在黃土地里守望著這片神奇的大地。
山頂的曹操堡幾年前聽朋友介紹過,我沒有過多的在意。因為在西北特別是甘肅東南部區域,只要是地勢險要一些的山頭基本都建有大小不等的堡子,有宋代建的,也有明清的,主要以清晚期的居多。當我站在山腳下,眺望山頂的城堡時,并沒有看到什么特別之處,更不愿意在這大熱天浪費半天時間做無意義的攀登。
今天,在朋友地再三催促下,我們一行四人艱難爬行一個多小時,登上了曹操堡。
不過,曹操堡果然與眾不同,依山而建,削山為墻,夯土為城,南北兩個城門,高大、險峻、雄偉,易守難攻,雖經千年風雨浸蝕和不計其數戰亂破壞,但仍不失當年雄姿。
我們從南門而入。此門足足有二層樓高,拱形構造,磚石結構。門廊通道經千年車輪碾壓和行人踩踏,與原門檻的高度足足相差近1米。歲月侵蝕的漢磚仍然深深地嵌在黃土城墻中,每一塊磚上都布滿著箭鏃的創傷和火燒的痕跡。這種戰火洗禮的悲壯對心靈是一種生死對決的震撼。
我不敢靠近——仿佛這里戰火仍在焚燒,金戈鐵馬還在激烈廝殺,無數生靈已倒在刀槍之下,遠方仍然戰旗招展,鼓角爭鳴。“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人間煉獄般的悲慘在這里一次次的重演!“勢利使人爭,嗣還自相戕”, 以“興復漢室,還于舊都”的劉備集團和以“念以天下蒼生”的曹操集團,最終為了各自利益,撕破偽裝的面孔,展開了曠日持久的廝殺,最終的結局還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遭殃的是普通百姓。
我邁著沉重的步伐穿過曹操堡城門的走廊,眼前是一個近百戶人的村莊。
堡為村,村為堡,千年來,人們在這里繁衍生息,守護著這個飽經風霜的堡子;堡子也保護著這里的人們,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在一種簡單的重復中,帶著千年的滄桑,歷經風雨和戰火的洗禮,穿越時空,見證風月和斗轉星移,過著簡單平凡的生活。
面對這個村子,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房屋大多數已破爛不堪,殘垣斷壁,人去屋空,野狗狂吠;被我們驚起的飛鳥穿越晴空,繞樹徘徊;野草覆蓋的小路田鼠出沒,太陽暴曬的黃花在枯枝敗葉的點綴下又平添了幾份荒涼和寂寞。看著這些景像,仿佛突然來到了蒲松齡先生筆下的荒宅野塚,恐懼感油然而生。
我不敢前行,放慢腳步,在斷墻中、破屋下,撿拾散落在荒草中的瓦礫。這些破碎瓦礫記載著今天、昨天和過去。今天無需感嘆,昨天還不滄桑,過去已經十分遙遠。秦磚漢瓦的碎片雖然傷痕累累,但仍然掩飾不了昔日的悲壯!“駕虹霓,乘赤龍,登彼九疑歷玉門;濟天漢,至昆侖,見西王母謁東君。”不知曹操的這份浪漫和情懷有無“曹操堡”的風月和黎民,瓦礫上的傷痕是否有“絕影”的蹄痕。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曹操堡”雖小,卻承載著亂世能臣的千里之志,從戰亂的箭鏃中鏗鏘而來,浸透著“千里無雞鳴”的人間慘絕。
我讀過余秋雨先生的《廢墟》。秋雨先生面對廢墟是一種從容、大度、坦然、進取。先生認為:“廢墟是過程,人生就是從舊的廢墟出發,走向新的廢墟,廢墟是起點,廢墟是進化的長鏈。”面對“曹操堡”這片廢墟,我雖然明白它無法逃脫 “建設之初就會凋零”的歷史必然,但是踩在這些破碎的瓦礫上,體驗的是一個個血腥過程,觸摸到是這下面埋埋葬的無數無故黎民蒼生的森森白骨。城堡為保護生命而建,也因生命的保護而周而復始地毀滅、重建,毀滅、重建。
天水自古是軍塞要沖,兵家必爭之地。曹操堡處于中原經天水通往西蜀和漢中的必經之地,扼守兩條通道,為咽喉之鎖。特殊的地理位置,加之那個今天姓“曹”、明天姓“劉”的戰亂紛飛的年代,“曹操堡”城墻上的戰旗也在“曹”與“劉”之間反復更換,但是始終不變的永遠是百姓遭受的生靈涂炭,他們要為權利之爭付出最后一滴還在流淌的血。
家庭的破碎,妻離子散的悲慘。“曹操堡”見證了無數這樣的悲慘,有恢弘戰爭的刀光劍影,也有弄權者的“敗走麥城”。
“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當獎率三軍,北定中原,庶竭駑鈍,攘除奸兇,興復漢室,還于舊都。”前《出師表》諸葛亮對劉氏父子無限忠誠和興復漢室的雄心壯志,讓祁山的風月和黃土送走了西蜀將士一次次敗北的淚水。后《出師表》孔明先生“六個不解”帶來的是西漢水秋風落葉飄零一樣的凄涼。
公元228年的春天,躊躇滿志的諸葛亮帶著10萬蜀漢子民,出祁山,血戰“天水關”, 經“曹操堡”,一路北上,在關山腳下、大地灣之麓,痛失街亭。屢敗屢戰的諸葛亮又在之后的12年間,五出祁山,對曹魏發動了五次戰爭,最終還是“五丈原,呼呼兮蕭風過,徒自取禍,山河誰是主,枉為尸裹。”我們看到的仍然是“青山依舊在 幾度夕陽紅。”
我到過距 “曹操堡”不遠處的“祁山堡”, 武候祠的香火將一位普通的仕人點化為超級 的“戰神”,為西漢水的悲壯造就了另一番神秘,也成了人們茶余飯后的笑談。但是“坍塌的祁山堡”讓諸葛亮的努力和“功勛”就像祁山上吹過的風,留下的只有滿山的灰塵。
我也到過大地灣之麓的街亭,戰馬嘶鳴的雄壯不復存在, 馬謖慌張逃跑的身影已被歷史的灰塵掩埋,張郃戰勝者的雄姿早被大地灣的陶笛化為人們幸福的歌聲。
我也穿越過木門道險峻的峽谷,諸葛亮點燃的熊熊大火燃燒了千萬將士鮮活的生命,如雨注般的亂箭射穿了埋葬西蜀政權夢想的張郃,他忘記了那個隱藏在“螳螂”后面的“黃雀”——司馬懿。 “機深螳后雀,禍隱馬中牛”,司馬懿借諸葛亮的刀除去自己問鼎金鑾殿的最大阻礙張郃。曹操7000多名家人的性命也全部被司馬懿清洗。
我們在常津津樂道于諸葛亮在天水西城上演的“空城計”,殊不知,空城之上的博弈,那是一場關乎唇亡齒寒、因對手而存在的較量。真正大贏家不是諸葛亮,而是看似低智商的司馬懿。
成也“曹操堡”,敗也“曹操堡”。 在戰亂的年代,對住在堡內的人們來說,他們只關心的是生命的保全和一日三餐。面對眼前的一片荒宅和已形成“廢墟”的城堡,“人蕭瑟秋風今又是,換了人間。”城堡下,新建的高速公路直通漢中和天府之國,讓原本艱險狹隘的蜀道變通途,讓諸葛亮的木牛流馬永遠消失在歷史的猜測中。城堡內的人們幾年前已搬遷到山下政府建的美麗新居,這里只留了一座廟宇和廟宇內城堡的守護神,守護這廢墟的碎片。(作者:溫建平 寫于2017年夏天)
(曹操堡全景 天水在線2017年6月27日航拍)
(曹操堡南門)
(曹操堡南門)
(曹操堡南門)
(曹操堡南門)
(曹操堡 天水在線2017年6月27日攝)
(曹操堡北門)
(曹操堡北門)
(曹操堡北門)
(堡子里村落的巷道)
(已經無人居住的院落)
(已經無人居住的院落)
(點將臺)
(曹操堡 天水在線2017年6月27日航拍)
(曹操堡北門對面山上的張良堡)
(曹操堡上的麥田)
(曹操堡上的蕎麥)
(曹操堡上的蕎麥)
(曹操堡上的麥田)
(曹操堡下的高速公路 天水在線2015年10月5日航拍)
(山頂便是曹操堡 天水在線2015年10月5日航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