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注非物質文化遺產(十四)
武山秧歌,這一土生土長于民間的絢麗山花,以它悠久的歷史、博大精深的內涵、濃郁的風情和生活氣息,表達著西部人特有的審美取向,世代傳唱到如今。
武山秧歌,是在黃河古文化區域中形成的渭水古文化的一顆璀璨明珠。因其質樸的唱腔、通俗的語言、特殊的表演形式而被喻為“元雜劇的活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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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山秧歌也叫社火,又叫燈火道場,是集演唱、對白、表演、武術、雜技于一體的綜合性民間藝術。
武山秧歌的萌生、發展和最終形成,經歷了漫長的歷史過程,表現了當地獨特的文化現象,在民俗學研究中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武山秧歌以其獨特的形式反映了人民生活習俗和精神風貌,與民間娛樂祭祀活動關系密切。它的產生和發展豐富了民族舞蹈藝術,在長期的發展過程中,武山秧歌不僅形成了自己特有的固定模式,而且通過活動本身使其得到不斷的開發和提高。
內容
武山秧歌相傳是古時勞動人民插秧時所唱的歌曲,經千百年民間藝人的錘煉,形式和唱詞日臻完美,后演化成以打擊樂器或民間小樂器伴奏,并附之于多種內容的表演形式。
傳統的武山秧歌,有白天上街的“馬社火”和伴燈火地攤演唱的夜秧歌兩種,是專門在每年春節進行的秧歌文化社事活動。一直以來,武山人把會不會唱《粉團》、《轉娘家》等小曲作為是不是武山人的資格條件,足見武山人對秧歌的重視程度。
武山秧歌內容豐富,幾乎涵蓋了老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諸如反映農事生活的《洗衣裳》、《鋤棉花》等;民間傳說《武松打虎》、《八仙赴會》等;婚姻愛情故事《嫁錯郎》、《粉團》等;教化勸學《狀元夸官》、《十勸郎》等。將一個個傳統習俗、生活場景都濃縮成了一個個精彩的故事,讓人看后終生難忘。
像秧歌《粉團》中,主人公粉團以一瓜(傻)女子的角色出現而表演找對象的場景。在每一段中都以不同職業的男娃相提,裝丑賣乖的粉團在聽到自己不滿意的對象時,總以各種理由拒絕。如介紹木匠時,她以“喔我不去,去了時,還要叫我連他扯踞改板哩,他來了我去了的,還把人臊死了!”當介紹給她學生時,介紹人說“東街里有個張學生,寫的一手好文章,西街里有一個李學生,聰敏又漂亮”時,粉團以“學生我去哩,我兩個都愿意,我東街里吃飯西街里睡,哪一個精干我哪一個愛”的精彩口白和表演,語言樸實、活潑,詼諧逗趣,婦孺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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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式
武山秧歌曲采用高腔群唱的方式,具有音色響亮、起伏跌宕、豪放爽朗的個性特征,采用方言土語,具有濃郁的鄉土氣息。
武山秧歌的曲牌唱調既有南曲的典雅華婉,又有北調的豪放爽朗,同時又與當地民間音樂血肉相通,大都追求高雅。此外,武山秧歌配以鼓點和器樂伴奏,熱烈紅火,這些曲子無論在音樂的體裁和形式上,還是在音調和風格上,都呈現出多彩和獨特的面貌。
多年致力于研究武山秧歌的陳定卓將秧歌曲中按曲牌含量的多少分為秧歌小曲和秧歌大曲,它的音樂曲牌唱調豐富多彩,據說有幾百種。其中,出自民間的小曲占據的數量最大,據說有200余種。如:[十杯酒]、[轉娘家]、[摘棉花]、[鋤棉花]、[貨郎兒]等曲調。
在表演形式上,武山秧歌也有其獨特的風格。白天的馬社火,一般在正月十二或十三日上街表演。表演時,在馬頭上系上紅綢,胸前掛銅鈴串,裝扮的有騎馬掛紅的“春官”、“春官娘子”,戲劇中的人物騎在馬背上,“三班衙役護衛”等組成儀仗隊,鳴鑼開道,后隨耍獅子、跑旱船、霸王鞭、跑竹馬、折子戲裝扮的高抬、杠老爺、大頭戲柳翠、高腳子(高蹺),三教九流裝扮的扭扭隊等在鑼鼓、釵鈸等伴奏聲中,在鞭炮轟鳴的熱鬧氣氛中整齊有序地過街行進表演,所到之處,觀者如云。
夜秧歌以說、唱、扭等藝術形式表達了人民對美好愿望的追求和向往,以及對丑惡現象無情的揭露和批判。它的舞蹈表演形式,一般采用生唱,旦扭的形式,或以有趣的丑角配旦演繹一些趣事。旦(武山俗稱“旦娃子”)在花燈輝映下右手執扇,左手提帕,或雙臂下垂貼身,碎步輕盈扭動身體同時跟手持高搖傘花燈的生旋圓場轉圈旋場,或輕巧含蓄、溫文而雅地采用二進二退式步法,在各種自制的花燈輝映下圍場一載一扭,體現出古老的音韻。
保護
自小伴著父親的秧歌曲長大的陳定卓,骨子里愛著這一古老的地方文化藝術。1990年,她的父親去世,含淚整理父親的遺物時,見到了他珍藏的秧歌老抄本殘卷。悲痛中,陳定卓萌生了師承父藝,對父親生前所愛好的家鄉秧歌進行歸集整理的念頭。
陳定卓說:“父親聰明睿智,音樂天資好,被譽為家鄉秧歌的一代宗師。他雖然走了,但他曾為家鄉秧歌的傳承做了大量的工作,留下了寶貴的資料。于是我從父親收藏的老抄本、父親的唱段錄音以及我與胞兄跟父親學秧歌時所記的筆記入手,開始了整編工作,共整理出父親教唱的秧歌103首,計10多萬字。”
整理完父親教唱的103首秧歌后,陳定卓又開始在全縣范圍內采集收納。她多次去武山山丹、賀家店、洛門、龍泉、灘歌、等村鎮,走訪了許多秧歌藝人,這樣又采集了198首。為了較系統地了解這一文化的內涵,她還從2003年至2005年連續三年應邀參與了家鄉山丹村的秧歌社事活動,同時還創作了《連環計》、《失街亭》、《四季花》,改編《十八相送》,續編了《轉娘家》等秧歌。歷時15年之久,她共整編出武山秧歌301首,計30多萬字,完成了《遠古流韻——武山秧歌》一書,書中還收錄了兩萬多字對武山秧歌研究和探討的文章。
對這本書的出版,我市文化藝術界人士給予了很高的贊譽。汪都先生說,這本由陳定卓歷時15年之久收集采錄的集子中展現了武山人民豐富的社會生活和深厚的文化底蘊,其深遠的文化意義是不言而喻的。《遠古流韻·武山秧歌選》一書,傾注了她們父女兩代人的心血,亦是千年古老文化的結晶。
傳承
武山秧歌歷經千百年,脈傳譜系十分復雜,傳承是非家族性的,在傳承過程中,以自愿為特征,多為社會松散型。武山秧歌群眾參與性強,以自娛為目的,所以武山秧歌藝人常是師出多門,師承關系也很少有純粹的“一脈相傳”,而是呈網狀的交織傳承。目前,武山秧歌代表性傳承人有林福珍、王存德、吳三昌、董自信等人。
武山秧歌在世代傳承的過程中,盡管也有一些抄本傳世,但零散,多不規整,不能盡現武山秧歌的全貌,再加上武山秧歌在交流過程中除了受方言的限制外,還有村與村、莊與莊之間不予外傳、傳男不傳女等保守規矩。因此,使武山秧歌的發展與傳播受到一定的影響和限制,沒有得到很好的推廣與發展。再加上武山秧歌大曲詞雅文長、唱腔繁多、曲腔復雜、曲高和寡,傳習極為不易。隨著時光的推移,伶工藝人因年高逐漸謝世,在世代傳承的過程中,不經意遺漏了很多珍貴的曲目,造成了難以估價和彌補的損失。
拯救和保護這一文化遺產,成為許多熱愛武山秧歌者的共識,我們期待著能有更多致力于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傳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