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像山寫意
□王 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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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簾春雨,如酒,醉了天地,亦醉了大像山。佛前的丁香,婉約如宋詞,帶雨含愁,搖曳多姿,仿佛訴說百年心事,萬千惆悵。崖畔的白皮松,灑脫如得道高僧,高蹈世外,清風明月,不朝天子,不羨王侯。一只白鴿,依偎在大佛腳下,靜靜地聆聽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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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修的大像山水上公園,碧波蕩漾,水光瀲滟,倒映著山間鱗次櫛比的亭臺樓閣,祠宇殿堂。山頭的大佛,如春,散發著永恒的氣息。流轉的回風,從山間吹過,仿佛穿過千年的時光,目光迷離的時候,夢境也徜徉了起來。那個被悠悠歲華洗濯了千年的傳說,依然清晰而玲瓏地舒展在大像山的明山秀水間。牧童的搖鞭吶喊,巨佛的橫空出世,依然是那么浪漫而傳奇,瑰麗而圣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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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是渺渺禪韻,山下是滾滾紅塵。煙雨迷離,山色空蒙。雨中有踏春賞景的人,山上有燒香拜佛的人,然而,那撾鼓臺上曾經躊躇滿志的人去了哪里,歇涼亭中品茗納涼的人又去了哪里,一代梟雄隗囂早已被時間囚禁在歷史的云煙深處,只留給后人一抹蒼涼而黯淡的背影。
千年的情節早已注定,留存的只是永恒的傳說和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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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一場花事,如詩,起于春,收于夏,猶如四月八的那場廟會,因于佛,盛于人。
大像山的四月八,與佛俱來,是佛事,亦是人事。十萬丁香,從夢里匆匆趕來,趕赴一場人佛共慶的盛會;無數目光,從茫茫塵世趕來,來尋覓佛陀的溫暖、心靈的故鄉。百子洞里,有祈福求子的人,他們品嘗的是煙火人間的溫情,財神殿里,有謀名求利的人,他們追尋的是大富大貴的炫目,亦有那漫無目的的人,只看鳥語花香的游人,只賞姹紫嫣紅的春色,看人,亦被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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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四月,如林徽因的詩,水靈,抒情,又如米襄陽的畫,平淡,天真。朝佛的游人,穿行在丁香氤氳的石子路上,春光如酒,陶醉了人間。一位香客,懷揣一顆很窄的心,匆匆來到大佛前,拋擲一些卑微的俗念,又飄忽地離去。山頭的大佛,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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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切白云冉冉渡,月隨鴻雁凄凄飛。”那一襲青衫,踽踽獨行在大像山蜿蜒小徑上的身影,是負性高明、胸襟瀟灑的墨莊先生么?他一生云淡風清,秋水長天,胸藏丘壑,卻淡看名利,深邃而睿智的目光,好似早已看透紅塵,堪破生死,晚年的他更是寄意于山川水色,留情在佛家寺院,尋風釣月,縱跡白云,為大像山寫下無數錦心繡口的詩篇、詼諧諷趣的對聯。他與紫光和尚的半世情緣,更為大像山留下一段廣為人知的傳說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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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一輪秋月,如夢。一半是離,一半是合,離合總關情。
一枚經秋的紅葉,如血,痙攣的葉脈,仿佛訴說流年的悲欣;一叢霜染的黃花,好似易安夫人清麗的面容,以絕塵的姿勢,詮釋秋的內涵。山寺的鐘聲,空遠遼闊,仿佛來自天堂,安撫孤獨的旅人,溫暖故人的心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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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滿林山亦醉,黃花伴客座皆馨。那一襲青瘦的身影,是人稱“關西孔子”的王權么?他幾時淡看了名利,放下了得失,做了個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雅客,也許,只有大像山的明月才能解讀他半世的風霜,安妥他一生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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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想當年,他在大像山文昌宮創立文社,漫步花徑,清樽對月,新詞嬌韻,夢枕黃花,醉飲秋色,酒朋詩侶,暢敘幽情。那是何等的快意,又是何等的風雅。凝望文昌宮院內這方創立文社的碑刻,大像山仿佛又增添了一抹文化的彩虹,溫馨的色彩。
曾經的優雅,舊時的風流,早已隨風而逝,今人的目光,無法觸及古人高貴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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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一場瑞雪,如歌,舞動的雪花,似跳動的音符,彈奏高山流水,歌吟水調歌頭。
白雪皚皚,白云悠悠。歲寒中的白皮松,挺立在冬日的嚴寒中,雪枝怒展,凌寒傲雪,像寵辱不驚的君子,像白雪鎧甲的武士,在如流的光陰中從不露張狂之色,在似水的流年里也不訴消沉之音,淡定從容,風度翩翩。冰雪覆蓋的大像山,超塵拔俗,一派高遠,宛若一位隱逸的智者,飽學的長者,和寬厚的尊者,從古老悠遠的歲月走來,朝著大自然的歷史長廊走去,永遠定格給世人一個莊嚴和思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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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鐘聲,在山間回蕩,聲聲佛號,從寺院響起。薄冷的松風,枕著月光的孤獨,佛前的油燈,劃破寂靜的冬夜。永明寺里,那位弘揚古冀佛法,操持如來家業的得道高僧本逢法師,仿佛還禪坐在潔凈無塵的佛堂里,手捻佛珠,參禪誦經。這位從小就在大像山剃度出家的僧人,把畢生的心血,都付之與大像山,付之于永明寺,靜守心靈寧靜,傳教無量壽佛。最后歸根于大像山,融入于大像山,如同不老的月色,守候永恒的佛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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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靈意而忘紅塵,會物理而通玄妙。大像山,這座被時光風雨沖洗了千年的靈山勝境,仿佛一幅水墨寫意的畫卷,一闕輕靈雅致的詩文,一卷禪意深遠的經書,有聲有色,有情有義,有動有靜,有詩有歌。走進大像山,有人看到了靈魂與生命的星座,有人感到了歷史與現實的交融,有人聽到了遠古與未來的絕響,亦有人聽到了悲烈與哀怨的低吟。然而,山無言,佛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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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是一尊佛,佛是一座山。大像山的寫意,是人類生命的寫意、靈魂的寫意,也是人類情感的寫意、思想的寫意,神圣而溫馨,深邃而形象,它明明亮亮地鐫刻在丁香花紫紅色的花瓣上,鐫刻在白皮松溫潤的樹枝上,鐫刻在通向靈魂圣殿的萬千條小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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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來源:甘谷縣融媒體中心 轉載:李俊鋒) |